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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光文畫像
  字文開,號斯庵。浙江鄞縣人。小的時候即專意讀書,非常刻苦,參加明經科考試得以進太學學習。明福王時期,清朝已佔據絕大部分國土,沈光文作為明遺民跟隨福王,並在福王的小朝廷中任職,授太常博士,並曾參預軍務,晉陞為工部郎。沒過多久,明福王小朝廷便遭清廷剿滅,沈光文扈從不及,只好另尋他路。後來聽說明桂王在廣東肇慶一帶,於是投奔桂王,累遷為太仆少卿。清順治六年(1649),沈光文乘船由潮陽到達金門,當時的福建總督李率泰正在悄悄招集明遺老遺賢,於是秘密派人前去招徠沈光文,並給予金銀,許以高官。沈光文婉言相拖,退回銀兩和書信。而這時廣東的桂王朝廷也已無力支撐殘局,沈光文考慮到大勢已去,只好暫留福建。他想舉家遷到泉州居住,沒有想到在途中突然遭遇颱風,無奈被風吹到台灣。當時台灣被荷蘭人所佔據,荷蘭人在台灣實行了一系列的殖民政策,政治上實行強制統治,軍事上進行殘酷鎮壓,經濟上進行瘋狂掠奪,並強制傳播西方宗教文化。他們還限制台灣人民的活動,不準隨意遷徙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沈光文與海峽對面的大陸失去了聯繫,大陸也無他的音訊,生死不知。
  清順治十八年(1661),鄭成功率軍在赤嵌登陸,一舉收復台灣。當鄭成功聽說沈光文也在台灣時,非常高興,以非常隆重的禮儀召見了沈光文。這時那些明朝的遺老遺賢們也紛紛入臺隨鄭,沈光文見到他們也很高興,相互感慨能在有生之年相見也算幸事。鄭成功收復台灣,以及這些不願歸順清朝的文人學士的入臺,大大提高了台灣社會崇尚文化的風氣。以較早到臺的沈光文為主,以及較著名的王忠孝、辜朝薦、沈佺期、郭貞一、李茂春、許吉憬等人一起,倡導全台第一個詩社「東吟社」,大力推動社教文化,故被尊稱為台灣文教鼻祖,將文化的種子播撒在這片富饒美麗的土地上。他們以傳統的詩文形式,寫下了台灣最早的第一批文學作品,成為台灣文化的開拓者。
  沈光文在台灣為提倡中華文化而不遺餘力,他不僅積極提倡文教為先,而且身體力行。他給後世留下的著述有:《台灣輿圖考》一卷、《草本雜記》一卷、《流寓考》一卷、《台灣賦》一卷、《文開詩文集》三卷,後來由他的同鄉全祖望尋訪而刊刻出來。由於沈光文在台灣生活達30多年,從荷蘭佔領台灣到鄭成功收復台灣,以及鄭氏家族的盛衰情況,他都親眼目睹。以前也有人記述了這些歷史變遷過程,但由於戰火,許多都沒有保存下來。惟有沈光文不僅目睹,而且用文字記錄了下來,保存至今,為我們後人研究台灣歷史提供了真實而寶貴的資料。
  康熙元年(1662),鄭成功在台灣病逝,其弟鄭世襲被部下擁立,鄭成功之子鄭經迅速從廈門回到台灣,平定內亂,正式襲位。鄭經經營台灣時,在用人和為政許多方面一改鄭成功時的方法,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,沈光文於是作賦諷刺這些做法。有人背地裏告訴鄭經,沈光文幾遭不測,他不得已只好化裝為僧人,逃到北鄙,住在羅漢門山中。後來也是有人在鄭經面前給他擔保,罪行才得以免掉。當他在羅漢門山時,經常給山外的番社講課,傳播文化,教授生徒。有時還兼作醫生,為周圍村社看病。他常嘆息說:我二十多年飄零在孤島上,不願早早進墳墓,就是想人人都能留著明朝的發,然後再見先皇帝於地下。而最終也沒有完成心願,這只能說是命該如此!
  1683年,清朝派施瑯率軍統一台灣。當時明遺老已所剩無幾,而沈光文也已是垂暮之年,清福建總督姚啟聖招見他,沈堅辭不就。後姚啟聖寫了一封信,想送他回家鄉鄞縣,終因姚啟聖去世。此事無成。在沈光文的最後年月裏,他和同道一起結社,詩酒唱酬,留下了很多上佳的詩作。康熙二十七年沈氏老死善化,葬於坐駕里,其墓地由台灣省政府在民國四十二年列入台灣十二古蹟之一,現紀念碑為台南縣文獻會所立。


(沈光文紀念碑相片因版權問題暫時移除,待版主自行拍攝後再行補登。)


沈光文斯菴先生紀念碑」位置在善化鎮坐駕里大竹圍 ,斯菴橋畔,亦即善化火車站沿光文路向北徒步五分鐘即可到達。



供奉於善化慶安宮後殿的沈光文像(泥塑)


 


臺灣賦賞析:

臺灣遐島,赤嵌孤城;門名鹿耳,鎮號安平。 未入九州分野,星應牛女同躔 ; 不載中國輿圖 ,地與琉球接境。自有天地,生此人民;粵若洪荒,擴斯世界。長亙兩粵之前,屹立七閩之外;東南則日本之舟 古 舶常通,西北則會稽之關梁可數。海壇、滃水北向之方隅,南澳、銅山西流之門戶。邇連呂宋,遙望暹羅;爰有紅毛,覬覦斯土,乃分族類,盤據為巢。扼要則雄建雙臺,禦侮則高陳百砲。問渠出處,屬咬溜吧之分枝;溯彼源流,實荷蘭國之故種。既謀作窟,復搆經商;土番懵懂,役使由人;通事夸怓,奸回憑己。編氓僑寓,初來不滿千家;賈客私行,後至緣貪百貨。俯嗟異域,聲教難通;曠覽殊方,性情各別。天念民瘼,淪為溟海;地隨氣轉,假手延平。此固天時之將漸移而善也,乃俾 鄭氏之先 為開其端耳。

  永曆己亥之歲,廷平揚帆出海,撥棹橫江;戈撝於鐵甕之南,艗係於金陵之北。童叟望雲來霓,開天見日;婦女簞食壺漿,鏤骨銘肌。惟因人皆濟美,遂用汝作楫舟;東吳士盡英髦,於是爭先倳刃。瓜鎮沒水海師,江龍斬斷;義軍登城樹幟,虜醜全輸。京口喋血填濠,守將扶明反正;鄭延平六月興師,十年養銳;張侍郎四方傳檄,七郡來歸。逼金陵城而為營,因嶽廟山而樹柵。滿奴望風披靡,胡廷舉朝震駭。死於山者,山變其色;沉於水者,水斷其流。當是時,斷瓜洲則山東之師不下,據北固則兩浙之勢不通;延平若聽甘輝之言,南都不待回師再定。奈何大勢已去,望海興悲;壯志未成,待機而動。金門寸土,不足養兵;廈島丸城,奚堪生聚?

  永曆十五年辛丑四月朔,鄭延平奮命臺灣,民番慴伏;荷蘭人終棄鯤身,上下悚惶。雕題黑齒之人, 跳梁 豈敢;鐻耳文身之輩,蠢動無聞。嶺後嶺前,閭閻接地;舊渡新渡,舸艦聯雲。彼海澨之風雖殊,而性善之理則一。承天為舊設之府,東寧乃新建之名。由是首崇文廟,次葺祠宮;歲修禋祀,時奉壇壝。 因暫從乎其鄉,且適合乎其野。 種竹以為牆,葺芧以為屋;漁樵樂業,耕稼乘時。

  駕津梁於二贊之間,溪深緩涉;屯竹木於大月之港,路仄安行。鯽魚潭可饒千金之利,打鼓澳能生三倍之財。曝海水以為鹽,爇山林以為炭。觀音山疑是落伽分派,雙塹竹想從淇澳移來,北線尾夜靜潮平,月沈水鏡;下港岡春明谷秀,樹綴紅粧。中樓仔環鬒輕煙,桶盤棧低縈淺霧。諸羅山臺北崇關,似經巨靈之手,直劈半邊;鹿耳門海中要地,如戴高士之巾,微有折角。鳳山蔥鬱層巒,疑丹鳳之形;猴悶岑 疊嶂,穿獮猴之穴。大岡小岡,嶢屼崔嵬,半崩半屏,嵾嵯嵒咢。七鯤身結萬山之脈,三芧港匯湍水之宗。洋則分大鄉小鄉,岡則有上港中港。月月眉池既標美號,鳳尾橋更著嘉名;赤山仔色燦丹霞,烏樹林茂搖青浦。大橋居首而近郭,竹滬處遠而在南。東番社山藏金礦,下淡水地產硫黃。陰峰突聳雲霄,盛夏寒留積雪;陽谷雿含煜熠,三冬煖若長春。

  至於山培樑棟之材,谿馥芝蘭之秀;楩楠可以支廈, 棠足以成舟。薪蒸滿谷,松藤在林;榕陰蔽日,芷馥盈汀。梓栗之樹更多,橋柚之園甚廣。西瓜蒔於圃者如斗, 甘蔗 毓於坡者如菘。 瓠 彷彿懸瓻;薏苡依稀編琲。檨瞫異味,椰瀝奇槳;龍眼較庾嶺尤佳,荔枝比清漳不足。桄榔孤樹,蓽茇叢株;檳榔木直幹參天,篔簹竹到根生刺。夭桃四時皆灼,芳梅五臘咸香。沼浮荷而經年艷艷,菊繞徑而累月芬芬。茉莉編籬,芙蓉插障;來麰早熟,番薯遲收。黍栽陽陸,稷植雲疇;荳分夏白秋白,穀區埔黏快黏。蹲鴟掘以療饑,黃梨熟以解渴。 菜種不一,藥類還多。

  獸則麋鹿成群,而虎狼絕跡;禽則鷹烏逐隊,而鴻雁靡翔。龍潛邃壑,龜息深潭。大滬之鰷鱨鰋鯉,昕夕烹鮮,小塭之蛤蚌蟶蟳,富貧恆饌。海上之鱗,未能枚舉;潮中之介,不易名稱。網捕土鮀,鉤引海翁。淮南之鬥虎,難以貌求,溫嶠之燃犀,猶為日見。珊瑚玳瑁,購之雖易,而取之亦難。貝錦珠璣,小者恆多,而大者實少。

  及言乎其俗也,濱海之家,大約捕魚;依山之族,惟知逐鹿。伏臘歲時,徒矜末節;冠婚喪祭,爭好虛文。病則求神而勿藥,巫覡如狂;貧則為盜而忘身,豺狼肆毒。孌童若女,傳粉塗朱,少婦常耕,蓬頭跣足。及言其性也,慈祥愷悌,先天似未生來;禮讓謙恭,後進何知力學。有勢而父子方親,多財而兄弟乃熟。情雖未善,人孰無良?考乎其尚也,鬥雞走狗,撾鼓吹簫,俳優調長夜之聲,琵琶譜娛心之曲。綺襦紈胯,炫五彩之衣裳,公孫蹙頞;顛覆荒湛,造中山之麴蘗,高允攢眉;習尚雖殊,風教可一。

  考乎其候也,一天澄澈,四季清和;暑無揮汗之淋漓,寒無裂膚之凜冽。入夏定霑霪雨,經秋始靆浮雲。山氣燠而難蠶,海風飄而罕鵲。若地則無時而不動,若山則無日而不青。氣候不齊,疫癘常作。是則臺灣一島言其概見如此。

   壬寅年成功物故,鄭錦僭王,附會者言多諂媚,逢迎者事盡更張。般樂之事日萌,奢侈之情無饜,橫征浪費,割肉醫瘡,峻法嚴刑,壅川弭謗。主計者所用非所養矣,所養非所用矣。世風日下,人事潛移。苟革面於天朝,傾心正化,豈非蠻荒膏壤;詎禍胎無俊志,戾氣嘗橫,恃此黑子彈丸。 天理昧而不知,人事違而強作 。唐韓愈之治潮陽,愚頑講學,漢文翁之守巴蜀,巷里興歌。從此闡明文教,媲美名區,煢煢異地之離人,言歸桑梓,蚩蚩東胡之醜類,悉奉典章。豈非地轉而將善也?一統之洪圖,故得天露而效順也。民實皇明之赤子,白叟黃童,永欣舜日,男耕女織,終慶堯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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